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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空气，似乎能闻到沙土烤焦的糊味。事实上这里也确实是某种巨构坠落后一片狼藉的现场。只是这片现场有一整座城市那么大。这片沙漠是覆盖在废墟之上新沉积出来的小沙漠，往中心看去能看到某个斜插进土层的圆柱形巨构几乎捅到了天上，事实上由于那个玩意过于巨大，如果站在那个圆柱脚下抬头看，那只会是一堵黑灰色的高墙。太阳很快从沙丘后面没了影，天色暗下来的很快，女孩把手指从灰黄色的伪装网孔洞中伸出去试探了一番，气温已经下降了。南希一直没有睡着，水蓝色的眼睛透过伪装网瞪着无云的天空，那里并非一无所有，三万六千多公里的高度上有来自太空的眼睛。白天的沙地气温较高能够很好的隐藏住人体的轮廓，随着气温下降沙土会很快降温，到那时卫星能把沙地上一只赤狐都看得清清楚楚。“卫星过顶，90分钟计时开始。”耳机里传来声音。“FOX小队，醒来干活吧。”她的附近并无动静，这是自然的战争中每个单位相距胜远，从一个士兵的视角来看一次作战行动的开始根本就只存在于数字平台上。数据的噪声在空气中纷飞，那是地载无人车，自行炮塔和各式电子设备和操作员建立连接发出的高频电波。远处的沙丘上一只赤狐啾啾的高叫了一声，更显得这片沙漠的肃静。如果它能听到电磁波就会发现这短短一声后有数百声电磁波的鸣叫在此起彼伏。沙漠热闹起来了。“现在是工人下班的时间，残塔内的那群葵岛的家伙累了一天想必都离开核心区域了吧，FOX的各位，分路潜入。只要有一队完成数据提取即标志着任务完成。”巨构过于庞大，围绕着那个圆柱脚下已经亮起了成片的灯火，挖掘工作已经持续了3年但过于恶劣的气候环境使得一片可靠的生活区始终没能建立起来。能看到居住区外围有一条路，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是港口，给这片工地的补给就是得从那种地方开上七八个小时车程才能送达。虽然他们挖了三年也不知道他们自己在挖什么。想来南希都为这群人感到可怜，他们是葵岛轮换到地面的勘探队伍，均为在校生组成，年龄最大的不过16，最小的刚刚9岁。居然把在校学习训练的大好时光耗费在这黄沙里......“75分钟....”“全员已经成功进入。”这里都是训练不足亦无主塔支援的家伙，对上南希带来的部队毫无胜算，当然不引起什么骚动是最好的。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伤。

南希想了想还是得干点事，熬过这段无聊的时间。她去找埋在某个草沙圈下的摩托车方便一会撤离。合同作战她已经干了至少一年，无身份无支援无拘束的作战模式果然还是最适合自己。与那些习惯于听从议会调遣行事，时时刻刻得到主塔妈妈细致入微的帮助的乖宝宝共事让她很不自在。看起来今天的活儿用不上这件新玩具呢。南希从后腰上拔出手枪把玩一番，枪身上大马士革花纹看起来就价格不菲，握把下方的小挂饰使得这把手枪确实更接近玩具。“50分钟。”“匹配到符合特征数据，开始拷贝。”这是花音的手台....进展顺利。很凉爽的风刮着脸颊，南希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数据找到了。等于合同完成了一半。舒服的吹了个口哨，南希潇洒的把枪在手上转了个圈正要插进口袋，手却在半途中停住了。她感觉到了视线，但周围不应该有人，她在这片沙地里躺了半天，不可能有人接近她却没被听到。她的听力一向很好。对面的沙丘上那只赤狐似乎也拉长耳朵在听着什么，赤狐能听到沙子底下的小生物窸窸窣窣的微小动静，南希盯着那只赤狐，抓着枪的手一直没放下。“错觉？是的话就好——”啪叽——噗！消音器的闷响与电台的铁皮被击穿的声音几乎重合，完全不给她做回避的机会。南希的身体先与她的理智做出反应一个鱼跃向面前的残垣一角。她原来站的那片地面激起一团沙尘。没有子弹划破空气的哮声，声音和子弹同时到达，这是亚音速子弹。对方是专业的。要不是亚音速刚才自己就已经死了。失算了，驻防的学生里居然有职业士兵？明明葵的污染区清扫任务非常繁重，居然还有余力......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的问题是自己该怎么逃掉，合同兵可没有那些“在校的”福利，能够得到主塔的全方面技术支持，自己也没留下什么数字备份，在这里死了那可就真死了。“完全....想不到出路。”额头上冒出冷汗，南希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胸口上，雇主绝不可能允许任务暴露，自己还有引爆液体炸药毁尸灭迹的最后手段。花音，晓春姐.....FOX的大家。“啧，还是想努力一下再死呀。”手枪上膛，葵的职业军人，那些天天同梦魇战斗的老手，习惯的应该是对大体型梦魇战，对人战的经验和自己相比究竟如何还两说，自己不是没有胜算！一枚手榴弹落在脚边。来的真快！南希侧身滚到转角躲避破片，一阵铁雨飞溅炸药的巨响震的她脑壳发昏。“谁！”身边就站着一人，起脚踢飞了她的手枪，南希反应很快，起身的力量集中手肘击打那人的躯干把他推出去，抽出左手拔出匕首，反握，手柄后是黑漆的枪口。还在后退的那人来不及恢复身体平衡！自己能赢！那人就维持着向后跌倒的姿态，右手直指向她，手背发射出细长钩锁，刺中南希左肩。

左手瞬间失去力气，自己已经没办法开枪了。护在胸前的右手探向脖颈上的拉环....自己赢不了，那对方也别想活！钩锁发力，把南希扯的同样失去平衡，对方反而恢复了重心张开双臂，像是要给南希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人什么意思....算了正好一起死吧。”对方的手中握着的——那个老式怀表一样的东西，就从那个点开始扩散出一个“场”，飞舞在空中的钩锁似乎都慢了下来。愿望的光彩如梦如幻，流沙一样的碎屑在空气中闪光，这是愿力被燃烧....一个“愿”在此处被放出来了。那不是南希的错觉，是时间真的变慢了。南希保持着那个非常少女气的飞扑姿势落进了那人怀中，两人身体接触的时候时间完全静止住了。开什么玩笑，这个敌人是梦魇？人形梦魇？南希的大脑转的要冒烟，眼前的事情完全超出认知。那人的手绕到南希的脖颈后，取下液体炸药的引线，随后......解开了南希的衣服？哇靠靠什么鬼，时间静止系本子剧情居然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实不相瞒南希也看过类似题材的片子或者漫画，但这种事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事情不要啊！对方显然是没空理睬南希脸上怪异的表情，戴着手套在南希身上揉揉捏捏了一通，粗糙的触感已经让南希脑子里过了各种限制级剧情，按照这个发展该不会....后腰的衣服被撩起来，很快一阵刺痛在腰椎传来，似乎是手术刀刺进皮肤，完全没有什么麻药，疼痛弄的南希眼前一黑，想叫也叫不出来。毕竟自己现在给定在原地。清凉的药膏被挤在身后，刚才那股疼痛像是骗人的一样消失了，如今的医疗水平确实做得到这种事可为什么要对敌人干这些——对方办完了事，摘下戴着的呼吸面具绕回南希面前，那张脸正是晓春前辈。时间再次流动，南希飞扑进晓春怀里。.“前——！”晓春立刻捂住南希的嘴，拿出别在腰间的机器给南希看，那是个小型电磁屏蔽装置。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天上。最后提了提南希的衣服。自己身上有窃听器和定位器！南希心领神会。晓春拿来了电磁感应器。南希也很配合的脱掉衣物给晓春检查，自己则用感应器检查自己的身体，搞不好会有植入式的。两人一顿忙乎后搜出来一大把奇形怪状的小铁片。晓春姐显然已经见怪不怪，把这些丢进早已准备好的铅盒，一旁被拔了个精光的南希拎着衣服有点不太情愿再穿上。“沙漠的晚上很冷，而且就你这贫瘠身体我也没多大兴趣。”“前辈！为什么....这几个月你倒是去哪了！为什么忽然抛下FOX的大家。”“吼吼？看起来老东西至少还算讲信用。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电子宠物。”“你在说什么？”“没什么，你还记得我们FOX是为了什么离开塔的？”南希看着面前的晓春姐，她低头整理着，毛糙的长发扎成辫子落在肩上....看起来比自己印象中的晓春姐成熟了一些，老了一些。南希眼里放光。“不会吧.....你真的，长大了一点？”“唉，先跟你说哦，这感觉可一点也不好。”“我不在乎！我只想真正的活着！而不是成为那个傻逼老太婆的电子宠物。残疾还是疾病都没关系！人生40年我才不想一直给老太婆打工！”“那就欢迎你吧，活过来了。唉。”“啊咧咧？我来迟了？”粉色头发的少女冒头，金属色泽的宽大斗篷也没法掩盖住她姣好的身材，她是花音。“你不是还在机房里拷文件吗？”“哎呀，原来我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吗？”“？”“这样说吧，我不是这一个月和你一起行动的那个花音，我是一个月前的花音了。”“不是不是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南希呀，你觉得你是第几次执行这个任务了？”空气都在此沉默了，南希愣在原地半晌。不是前辈的前辈......一个月前的花音......我们....其实一直在一起？那么花音为什么说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来这呢？“难道说...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确切的说这是你第13次来到这。”“那个老太婆！任何情况都不能制造复制人，他妈的这是反人类罪！”“是的呀，而且主塔还断定你绝不会揭发她的。”“就因为我们现在不算学生了吧。事情摆上台面最终的处理肯定是把我们这伙人销毁才是。”南希龇牙咧嘴恶狠狠的挤出几个字。“这种事没有议会那帮傻逼同意，老太婆也不可能执行的了。啊生物科技的那帮人的金主是......”“喔噢，不愧是曾经的议员呢，这就打算报复了吗？FOX现在就能出动，南希你尽管说要杀谁。保证他不会活着见到明天日出。”花音鼓掌。南希已经恢复了冷静，一击手刀敲在花音头上，“不可能去杀掉议会51%的人吧，我又不是什么复仇女神.....等等你说啥？FOX的编制还在？”“嗯，大家都在呢。我们目前给葵皇的学生提供军事服务哦。”“这也是我弄的？”“还能是谁。”南希呜咽了一声，显得有些头大。自己一直以来都习惯于领先对方一步两步的思考，可现在的局面远远走在自己的前面，最可笑的是这幅状况就是自己造成的。“眼下也只能去见一见“卫星”本人了。”.

“卫星”指的就是这座已经坠毁的空中岛屿的那个强人工智能。不过这样想来自己应该已经见过卫星不止一次两次了，如此离谱的全员叛变计划没有卫星和葵那两尊活佛的参与很难想象是怎么实行的。眼下的卫星岛废墟应该是葵的学生们在搭理。“看起来情况并不容乐观啊。”“是的，葵本就不是大岛能派遣的兵力本就捉襟见肘，执行清理任务之余还要来挖掘卫星的残骸，说实话目前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一行人穿过葵皇的驻地，一路向着高塔残骸前进，周围人的反应再次验证了南希的推测，FOX在此已有一段时间连简陋都驻地都已经搭起来了。而葵的学生见到自己也是丝毫不觉得怪异。“也许在他们看来我只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南希小声嘀咕。厚重的金属大门已经被挪开了一边，南希继续向下走，卫星也算不上大岛，高塔也不大，她乘着交通电梯开始向内部前进。“看施工的痕迹，葵似乎不只是单纯的挖掘聚变反应堆？她们在找什么东西？”“改变世界的钥匙唷。”稚嫩的童声在南希身边传来。她比南希矮了一个脑袋，看上去就是个刚刚能够入学年级的九岁小女孩，“哇啊啊啊，谁。”“嘿嘿南希还是这样。每次都是一样的反应呢。”女孩把兜帽放下，漏出那超现实一般金属光泽的橘黄色头发，她的眼睛没有瞳仁，取而代之的是类似微距相机的光圈。“人偶！”“南希姐姐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吧。多多指教了，我是小葵。”女孩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可南希并不愿意去握，那可是人偶哦，力量和体能远在人类之上的机器人。“真是的不用这么顾虑，我不是战斗型的人偶唷，说到底为了把整副智能体的n纬认知图谱吞下，特制人偶小葵的几乎全部内部空间都是存贮器和伪装用的人造血肉......小葵的机能就和外表同样脆弱。”“呜哇，真的，这手做的跟人类一样。”南希这一模上就停不下手，嫩嫩软软的，跟她们这种天天握枪的手完全不一样。“如果你真的存有葵的所有认知图谱，那把你当做是葵本人应该没有问题？”“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可以把小葵当做没有人格的人....小葵在三天之内和主塔同步图谱后，小葵的认知就会成为本体的一部分。在那一刻，小葵才能算作“智能体”。”“原来如此，之前的我就是听完你的说明，才想到了现在的计划吧。”“没错唷。”南希靠着栏杆，感觉浑身都脱力了一样。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体验了一把强人工智能体独享的奇妙生命形态。“为了回收FOX小队，我究竟死了多少次呀....”“在这里就死过一次唷，那次是因为尾椎骨上的定位器没有取出而遥控自爆了。还有一次是演了一出FOX相残....”“....行了行了别说了。”“诶，没劲，我们可是世界上少有的在这方面有共同话题的人唷！”这个小女孩....不对，葵，该不会是个话痨吧。“那么，我有一个疑问，现在你们....不对，我们，究竟在找什么。”“改变世界的钥匙——燃愿炉。”小葵指着晓春胸前挂着的那块怀表。刚才就是这玩意制造了类似时间暂停的梦境。通常来说只有梦魇魔们才能够制造这种实现愿望的梦境，人类正是因为无法应对这种超现实的作战方式而一再败退。“这是储存梦魇的想愿能的设备？”如果真是如此，那对于清理沦陷区的工作简直是神助！“比那更厉害唷，那是燃烧使用者愿望的机器。”“诶？”“人类的文学中不就经常说到嘛——我的灵魂在熊熊燃烧唷！文学上的灵魂，就是心理学说的心理能量，这股能量会被强烈的愿望所点燃，通过声波，肢体语言，眼神交流，等等各式各样的形式释放出来，拥有着改变宏观世界的力量。”“历史上有许多人，他们很懂得如何用愿望点燃这股能量，他们所到之处便是众人的焦点，他们的言行也改变着历史进程........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南希姐姐接受吗？”“居然不是从科学角度来解释啊.....这说法也太唯心了。”“亲眼见过梦魇使用，也见过晓春姐使用。你也差不多接受了吧。”“那既然我们都把这玩意研究到能实战的地步了，究竟还在等什么？”“这件事，小葵必须向南希姐姐道歉才是。”交通电梯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平台上。“其实燃愿炉的研究在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完成了，后面这半年你的死亡都是为了另一件事至关重要的事。”“唉，该不会？”“燃愿炉是燃烧使用者灵魂的机器，灵魂的强度有高有低，每个人的愿望也强弱不一，大多学生的愿望也就相当于三阶梦魇那种水平，仅仅凭借这种东西不足以改写战争的方式。”“果然是这个。”“来，接着，你想要的东西。”小葵很吃力的接过旁人递上来的一把武器，送到南希手上。一支很普通的AUG步枪，还带着刚刚造好的塑料味，与认知中的步枪不同的地方在于，本该覆盖枪管的皮卡丁尼导轨，现在被一截酷似液冷散热器的东西取代，橘黄色的导管从侧面凌乱走线，正上方开着散热风扇，原本的前握把内部有着蓝色液体。“想愿武器化了。”“染色器本质上就是一个炉子，抽取使用者的少量愿力，附加在枪弹上射出去。撕裂梦魇用同样方法制造的任何物品。坚硬的外骨骼，或是那种能量护盾，任何依靠愿力制造的东西都有同性相斥的特性。这把枪就能打碎。”

“改变世界的钥匙，真是名副其实。”“这个声音是...南希姐姐来了吗？”在加工车间的更深处传来的声音，和小葵几乎一样稚嫩的童声，那个应该就是卫星本人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南希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不禁捂住嘴。她的脸几乎被脏纱布覆盖了，红色的液体渗出，小卫星穿的是岛上学生的那套蓝白制服，小小的身躯上盖着半脏的白大褂，最让人心疼的是她的腿，一只脚凭空消失在过膝裙下，另一只还算完好的腿从膝盖处切开又覆盖上厚重的纱布，从伤口处引出缆线连接到地上的插座。小卫星半垂着脑袋，面前是黑着的显示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她已经用不上了。人偶的设计在外观上基本以“伪装”为主要目的，所以设计成楚楚可怜的儿童形象，而如今小卫星显然长时间得不到维护了，这幅在纤弱少女身上插入电缆的光景领南希心生怜悯之意。“抱歉呢南希姐姐，我的身体大概是动不了了.....”小卫星的嘴唇在动，声带奇迹般的还在运作。“又见面了。”“这也是我造成的吗....”也许是自己某次自爆时波及到了小卫星吧。南希这样猜测，犹豫着自己该不该道歉。此刻的心态是非常微妙的，客观上确实是自己造成的，但那又不是现在的自己所为，可现在的自己又确实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进。“不怪南希姐姐的呀，只要是为了铸造那柄改变世界的钥匙，这点牺牲无所谓的。”小葵饶有趣味的盯着南希看，或许观察这种情况下的人类确实是少有的机会吧。“你的脸，真是有趣的表情。”小卫星显得比葵直白了许多。“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了....这一天遭遇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嘿嘿，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利多少也出乎我意料了，一直以来我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埋头做设计，几乎对卫星的学生们不管不顾，直到被击落坠毁，学生们仍旧为了保护这片核心区域接二连三的牺牲。事到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了。不必可怜我。”“是的是的，要不是我带着葵皇的学生们来保护主机房，这里早就塞满了梦魇唷。快夸夸小葵！”“是是是，小葵好厉害....刚才沿路走过来，葵在这边建立的驻地似乎也要难以为继了吧。”“额确实，被你看出来了。”“小葵前辈再这样下去要步我的后尘了哦。想要提出需求的话就好好的说出来比较好。在人家背后搞小动作的习惯很降低好感度。”“嘎！讨厌，为什么忽然开始训起我来了。”小葵这时候总算像是个孩子一样高举双手抗议。“实际上我们的补给还有三天就要耗尽了。武器也在卫星的协助下完成了开发。按理说应该就此撤退才是——就是.....那个.....”小葵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南希，以及站在门口的两人。下定了决心似的。“小葵想回收卫星的存贮器模块。这样日后有机会重启这座塔的时候，也许能够复活卫星妹妹。”小卫星叹了一口气。“别为了我这堆破铜烂铁再让学生送命了。存贮器区域已经被梦魇入侵了，现在里面还关着不知道多少头阶段三。而且.....搞不好存贮器已经被他们嘎巴嘎巴吃掉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小葵千辛万苦跑来本就是为了救你。现在你做完了产品，又要当个甩手掌柜吗？赶来的学生算什么？千辛万苦脱身的FOX大家算什么？跟你演一场苦情戏吗。”“你知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超过了同步时间，即便日后能重启卫星塔的主脑，我也没法继承现在的记忆，在我看来这些事只会是普普通通的视频而已。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意义。”“那小葵就发布悬赏令吧，反正还有三天，总会有学生愿意去冒险。”“你就是持续着这种事，才把葵皇逼到如今剑拔弩张的地步！再这样下去你要步我的后尘的。”两个孩子都涨红了脸气鼓鼓的，小卫星咬着嘴唇不再出声，小葵则在房间里吧嗒吧嗒的踱步绕圈。

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南希想到了本岛的那位，平时威风凛凛下达命令的样子，是不是也会在私底下表现得像个孩子呢。“总之就是要清理机房内的梦魇，给转移存贮器争取时间是吧。我当是什么事呢，这单FOX接了。”小葵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那可是数量多到未知的梦魇唷！还不知道下面有没有梦境碎片，如果有的话那会是源源不断的梦魇大军涌出来唷。”“哦真的吗，那根前线也没什么区别嘛，只不过是这次的防线一步都不能退罢了。”南希掂了掂手里的AUG步枪。“何况这不是有了新武器嘛，正好实战检验一番。”“这是真的会死人的哦，现在的FOX小队已经没有数字备份了，葵这家伙正打的这个主意，你们死无对证，她带着成果回到葵岛，这才是完美的金蝉脱壳。”“人类的战线一再退让，遇到梦魇几乎是一触即溃，我们就是这样被那帮怪物驱逐到了天上苟活的。如果小卫星的武器真的是改变世界的钥匙，那就把这里当做第一次亮相也不错。”“真的要相信那种手工艺品程度的武器？”“我相信的是过去的自己们，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我愿意为了小卫星而一次次死去，那么小卫星一定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但万一我留下了朋友不管不顾的逃跑，在余生的时间里我大概会一遍遍的在噩梦里回忆这一天吧，那样的人生还不如死了算了。”卫星已经没法抬头，只是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又没有发出声音。“那，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小葵这就去招募搬运小队。你们还有话想聊就聊吧，搞不好一会都要装进尸袋了唷。”小葵摆摆手离开了。“就不问你们了，反正FOX的大家都是想做点什么才留到现在的吧。”南希和站在门口的花音 晓春眼神对视一番，开始在工坊里挑选趁手的武器了。背后，小卫星嘀咕着：“我稍微有点羡慕以后的那个卫星了，她能看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但也只能以看别人的故事的心态来理解。想到那个卫星曾经的嘴脸我居然要把这份记忆交出去。”“我还以为智能体都是那种全知全能的家伙，至少在本岛的那位是，但现在看来你们比起程序，倒是更像人类。”“在南希姐姐眼里我们是这样的存在吗，在我看来智能并不是我与各位的区别，而是愿望。只有人类能许愿，智能体没有许愿的资格，我能做的就是回应学生们的愿望。只不过.....我的学生们已经全死了。”“那就回应我的愿望吧。”南希走到卫星面前牵起她的小手：“卫星本就是人造的星星吧，如果我在此许愿的话，小卫星愿意回应我的愿望吗。”卫星楞了一下，低沉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变化“嗯！”“那我克劳德·南希，就要做卫星最初的祈手。”